一个门杂家年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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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谈人:

庸现(秃头戈女策展人)

蒋贞蕾(艺术家)

蒋:庸老师,第一集我们回顾了年的现场。非常精彩,受到启发。现在我们聊聊一年后年在北京杂家的活动。杂家展览活动的标题叫:《一个门》,一个听起来比较特别的名字。我一看这个主题,就相当地喜欢,当时就联想到了法国纪德的作品《窄门》。但似乎又有不同的涵义。能解释一下么?

庸:哈哈。问得好。有点逗的是它和四川土话:“那个人”的发音巧合。这里所指也是一个人,并且是一个女人。女权主义思想是21世纪人类重要的思想贡献,它标志着沉睡的人类的一半人的醒来,发挥她们的力量来推进人类文明。所以女权主义思想是一个殿堂,只有进入它的门,才可能拥有不同的生活。“一个门“正是指代女性自己,将自己打开,也就是打开女权主义那个“门”,打开女性独立的视角,发现自己,走出小“我“,进入“我们“这个大门。

蒋: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看了你们在杂家的视频,对很多作品就很好奇。蓝镜《+1》从视觉上就是刺破红色气球的一个行为。这个作品是关于女人与生育的一个反思么?

庸: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蓝镜这个作品是关乎女性生育的?没错,它是关乎中国男权传统文化的问题。指的是《水浒传》里面个梁山好汉,中国男婴和女婴的出生比例也是:,正好和《水浒》里将的数字吻合。个英雄里面只有一个是女性。中国人对男性后代的期望是从古至今的,想改变今天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问题得从文化根源上探讨。上期我们讨论了李心沫的《父权社会的女性书写史》,一个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作品。蓝镜这个作品也是对传统文化的批判,是从另外一个角度。《+1》不仅批判传统,同时也批评现实。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的直接后果是杀未出世的女婴,造成男女比例的失调。+1这个抽象数字下面隐藏许多女性个人命运悲剧。蓝镜这个作品巧妙地运用了抽象数字结合大家熟悉的《水浒》人物来隐喻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的痼疾。蓝镜的文化批评一直非常尖锐,后来的波恩和波哥大“秃头戈女”上,她更加深化这个主题。

蓝镜作品现场

蓝镜作品现场

蒋:安德娅.塔尔与芬妮的跨界诗歌。芬妮的诗歌朗诵是蒙着眼睛的,有最隐秘的喃喃私语,也有癫痫发作的那种歇斯底里,是一首波涛汹涌的歌曲。能更多介绍一下么?

芬妮作品现场

庸:好的。瑞士艺术家安德娅?塔尔女权主义的朗诵诗歌,虽然语言温和动人,但内容尖锐而直接,没有一丝掩盖和妥协。如果不懂英语,也许人们不一定会联想到它和女权有关。淡淡的诉说,坚定的思想是欧洲后女性主义的一大表达特点。与安德娅相反,搞实验音乐的芬妮尝试用说唱和噪音音乐,乃至嘶声力竭的混合方式表达女性性别耻辱情绪。芬妮的杂家警句——“有人说你他妈在电线杆下站一辈子都没有人追你,因为有人说你丑“……似乎是嘻哈的自我调侃和噪音艺术综合表达,真切而动人:用极度的真实和虚构表达生命的荒诞与无奈。安德娅.塔尔与芬妮表达形式也许正好相反,但是本质都直指女性生存现状。

安德娅?塔尔作品现场

蒋: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一个门》活动完全没有启用李心沫,蓝镜和肖鲁三个“秃头”戈女模式,好像增加了好几个其他的艺术家如严隐鸿。此外,还有几位国外的艺术家,其中包括德国,瑞士和日本的艺术家,让我特别感到意外的还有声音艺术家芬妮以及行动派的麦子。能否谈谈你这次策展方案特别的地方?

庸:这个问题非常好。“秃头戈女“第一次虽然选择了三位有代表性的艺术参加,但它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封闭的小团体。它希望以少数先锋艺术家带动更多的艺术家参加这个具有强烈实验性的项目,并致力于前沿的女性主义艺术理论的介绍和研究。毕竟女性主义的源泉不是来自本土,所以“国际性”对“秃头戈女”一开始就非常重要。它的宗旨是向国际推介中国的先锋女性主义艺术,同时将国际上具有影响的女性主义艺术家介绍到中国。这次我们有幸既联系到德国女性/艺术的老一代代表人物玛丽?包麦斯特(MaryBauermeister),与一西一东优秀青年艺术家塔尔和清水合作。我们选择意大利杂家空间作为活动的地点也是有特殊的意义。一是它的国际性与开放性,更重要的是这个地点具有“小剧场”的特点。杂家这个空间小众,更加具有“在场”感。总的来说,这次活动的方案是国际性、现场性、多元性和非文本性,并以“通感”来跨界。芬妮和麦子就是跨界“通感”的代表。

蒋:之后是严隐鸿的一个著名作品。在郭桢老师的视频讲座里,我们也有介绍。我想问的是,她在杂家的演出是首演么?

庸:严隐鸿的行为作品《一个人的战场》是杂家活动的一个亮点,非常震撼。我当时和严隐鸿并不是太熟悉。听她谈她行为的打算和内容的时,说实在还是比较难以想象结果。最初,感觉她好像在打坐,没有音乐。我开始有点着急,怀疑她没有理解我们的“先锋”理念。结果,我完全错了。严隐鸿很快进入状态,音乐响起来并切变得激烈,她的身体战斗起来。结尾“她”的内裤被脱掉,身体倒立在墙上,变成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被拖了出去……这个行为是实在难为了严隐鸿。杂家场地不太适合做行为,到处是家俱。但严隐鸿把现场的家俱变成道具,巧妙地让人以为这些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场景”。在这个小而满的空间,隐鸿的每个动作都能让人感到《一个人的战场》无处不在,包括她和警察周旋和斗争…….杂家演出是首演,后来艺术家在海安室外又重新做了一次这个作品,并改名为《失声》。室外版更有气势,但杂家的首演直接在场,我个人觉得“沉?”感似乎更强。

严隐鸿作品现场

蒋:麦子的诗歌朗诵《女人到底想要什么?》似乎很特别,请介绍一下背景。

麦子作品现场

庸:麦子的《女人要什么?》是《一个门》的一个特别精彩的非文本的典范。麦子的这段朗诵是她在中山大学和一个男生的真实对话。我当时在中大做活动,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这“段子””非常适合“秃头戈女”的跨界非文本性。麦子说得特别到位,提光头的女人并不是要向男人靠拢变成男人,她仍然是女人,不过是光头的女人而已。麦子的作为行动派参加艺术展,可以说是真正地践行了“艺术是生活,生活也是艺术”的理念,是“通感”和“激浪”的有机结合。

女权行动派作品

蒋:您是把激浪艺术从德国带到国内的比较早的策展人,相比年的剃头行动,杂家的展览似乎是一次非常集中的激浪性质的注重“通感”的一次展览。您能介绍一下“通感“的总体感念呢?

庸:喔,的确如此。你的观察非常到位。我们这次展览在理念上的确受到”激浪“和”同感“的启发。

国内目前为止对“激浪”艺术介绍非常少。年,我们在南京做了一个激浪60周年回顾活动。创始人之一本彼得森重新做了的”第一批“行为艺术。这次邀请的德国艺术前辈玛丽?包麦斯特不仅是女权艺术的前辈,也是当代艺术“激浪”的“祖母”。包麦斯特从小就能听“绘画”,画“诗歌”,相信艺术形式不固定,而是流动的,并梦想有一天能打破音乐、雕塑、绘画、写作等艺术的界限,创造跨界“通感艺术“。

激浪派

年,她在科隆Lintgasse28工作室里开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艺术实践:把荒谬与精心,思考与寻找,发现与发明的糅和起来形成符合表现战后生活与情感的新时代艺术。这种实验而先锋的跨界综合艺术突破过去艺术表达局限。因为当时他们认为传统给他们留下的是砂浆和砖瓦,是“原始结构”,只有从尘土和炉灰里重新开始。

年,玛丽科隆工作室首次举行跨界文化活动。活动的主题是“音乐、文字、绘画、建筑”:一个精神病患者的12副素描,朗诵一篇深受战争伤痛的士兵以及乔伊斯、赫尔次、伦·坡的散文与诗歌,菲尔德曼和约翰?凯奇的钢琴曲。

当代艺术鼻祖约翰·凯奇,包装艺术家克里斯托,乔治·布莱希特和白南准都是她工作室的常客和合作伙伴。包麦斯特为当时落魄先锋艺术家们举办了多场“匪夷所思”的“新音乐”、朗诵会、行为艺术表演,为战后西方艺术自由表达提供了一个平台,并拉开了60年代先锋艺术的序幕。乔治·马库那斯年正式给这场实践艺术命名为“激浪“。

激浪派

包麦斯特不仅在六十年代初在科隆为当代先锋艺术的代表人物创作了平台,也结合手工艺术,把“私人的”,推向公共。北京歌德学院特别出资赞助她到中国。但是由于健康欠佳,包麦斯特最终没有能亲自到北京杂家参加活动。非常遗憾。不过,她为杂家展览提供了自己特别有代表性《透明镜片盒》等早期作品参展,并为展览亲自录了一段视频。

放一分钟玛丽?包麦斯特视频

蒋:女性主义艺术从70年代以后就十分注重行为艺术以及通感艺术,您能介绍一下为什么是这样的呢?而且这次的激浪展览是特别以女性主义为主题的。

庸:我个人以为行为艺术以及“通感”和女性艺术本身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更多的是与艺术史的发展线索有关。“激浪”艺术作为当代艺术的最早一种运动产生于60代初期,是对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绘画的一种反动。Fluxus是流动的意思,它相信艺术形式不是固定,而是流动的。艺术表达不应该精英的“里程碑”,而是生活的一部分。

激浪派

近百年来的西方艺术史实际上是“艺术就是生活”的运动史。17世纪以来工整的法式公园是美的代表。20世纪初,随着“艺术就是生活”的深入,凌乱“自然”的英国公园变得时髦,比如慕尼黑城里的英国公园。

20世纪70年代的艺术思潮非常激进,当时的口号是““绘画已经死亡”,“人人都是艺术家”,不应该保留所谓精英的“艺术品”。艺术应该是“简单、好玩的、要求不高的平凡”艺术形式称为“激浪”(流动,永不停止的意思)。激浪打破了音乐、表演、视觉艺术、文学、戏剧的界限,形成了多媒体的综合艺术,在日本、美国、欧洲各地都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对西方当代艺术产生了深刻启蒙影响。激浪所创造的跨界行为艺术已经从边缘走向主流,约翰?凯奇、白南准、乔治?马库纳斯也随着激浪进入了当代艺术史。

激浪派

男性长期占领传统学院派艺术的话语权,女性表达自己的艺术空间极为有限。比如最近,德国著名画家巴塞利兹仍然坚持说“女人画不好画“。我个人以为不是女性艺术本身天然地特别重视身体在场和行为艺术,而是女性艺术产生的时候,艺术的形式已经开始改变了。而女性艺术一开始就是当代艺术的一部分,不属于传统艺术。同时,当代的行为艺术、装置等非传统艺术能更加有效、多元而新颖地呈现女性的“在场”和“被看见”理念。

蒋:你们这次杂家活动的收获和困惑是什么?

庸:最大的收获或许是:只要勇敢和有想法就能做事情,本来不够成熟的东西经过琢磨就会出来,形成自己的风格,也能获得国际和国内同仁的认可与支持。困惑也不小。每次展览需要更新理念和形式。艺术它不同于文化,不只是传承,更多的是创新,打破窠臼而超越自己。杂家活动算是中国女性主义的“激浪”实验工作坊。

蒋:庸老师,很高兴。下一次我们会一起回顾德国波恩的秃头戈女展览,我个人非常期待获得新的收获。

李心沫摄影作品

清水惠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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