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杂志蔡建强将最好的时光抛洒在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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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强

中医院副院长、腹部外科主任医师

中国肝胆外科之父吴孟超曾说过,他的一生有两个恋人,一个是自己的妻子,另一个就是手术室。对中医院副院长、腹部外科主任医师蔡建强来说同样如此。

这个吉林人,自有一股韧劲和毅力,从主动要求分配到腹部外科开始,无论期间有何沮丧、挫折、失望,他都从未离开,始终致力于腹部肿瘤尤其是肝脏肿瘤的综合治疗以及相关转化医学研究。

其四十载的坚守,源自对学科的热爱;四十载的热爱,源自对患者的守护。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蔡建强的手上,不光有岁月的痕迹,还存在多处新旧交错的茧与伤痕,有的出自工作,有的则来自他的童年。

在年的冬天,6岁的蔡建强随父母下放到吉林省磐石县的农村,开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他每天早上鸡鸣则起,帮父母干活,不睡懒觉。很快,就学会擀饺子皮儿,劈柴、播种、收割、烧饭都难不倒他,腿上、胳膊上、手上也因此留下了很多“纪念”。

如今的蔡建强仍十分感谢自己这段童年经历,帮助自己练就了手上细腻的功夫,在手术中可以得心应手地处理病灶。

生活的艰苦加上农活的繁重,使蔡建强母亲患上关节炎、肾炎和严重的偏头痛。“以当时的处境,我妈妈找大夫看病很不容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定了决心:将来要做一名大夫,治好妈妈的病。”

为了治疗母亲的偏头痛,家里曾辗转找到一位会针灸的女大夫,但由于往来交通不便,蔡建强的母亲不愿意总麻烦她。为此,15岁的蔡建强想自学针灸为母亲治病,他一边学一边在自己身上试验,就这样,仅一个多月便小有所成,半年时间就治好了母亲的偏头痛。

随着全国恢复中、高考制度,蔡建强也随之迎来了一次重要的人生转折点。

为了考上高中,他开始发奋学习。家里没有学习的地方,他就挪开菜板和碗筷,把灶台当书桌。厨房仅有一扇小窗,白天,他借着照进来的微光看书,晚上12点以后,才和衣而眠。

如此一年,蔡建强以全校第三的成绩考入省重点中学吉林一中。接下来他又毫不松懈地连续学习了两年。年,他顺利考入白求恩医科大学医疗系。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北京。面对同医院:医院、医院医院,考虑到肿瘤更难医治,医院,他相信自己可以为患者多做一些事情。后又因腹部脏器比较多,疾病医治难度大,他选择留在腹部外科。

这双手,挥过镰刀、掂过大勺、捻过银针,最终操起了柳叶刀。

年,医院第二年的蔡建强,到同属中国医学医院轮转一年,他每天骑着自行车从东南二环龙潭湖跑医院。

在协和,他多次聆听过方析、吴阶平、朱预等我国著名专家和学者的讲课和会诊讨论……耳濡目染中,蔡建强感受到了医者的荣誉感、责任感,还有治病救人的幸福感。

“做一台完美的手术,患者得到了重生,医生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这些年来,我在临床中不断用这样的思想要求自己、约束自己,培养自己的工作作风。”

学术之外,老一辈协和人对待患者的温厚诚恳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烙印。“医院问路,医护人员不但停下来认真指路,有时还会直接将其护送到目的地,一路上耐心安抚,劝慰患者不要着急。”在急匆匆的当下,这样的画面已不多见。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在临床中,蔡建强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要提升。为此,他在年赴德国杜塞尔多夫海因里希·海涅大学血管外科中心参观学习。

彼时,蔡建强已有十年临床经验。但是,因为海涅大学的严格规定,他在学习期间不能接触患者,更不能动手做手术,只能观摩。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心脏移植手术的场景,“各种复杂管道系统井然有序地呈现在面前,整个过程就像看天书一样”。每次观摩,他都拿着本子努力把自己看到的记下来、弄明白,每一笔都带着使命感。

回国后,蔡建强在科室前辈的支持下,与同事学习和开展“确保手术安全”的技能,使得腹部肿瘤手术技术逐渐成熟,腹部外科的肿瘤治疗更加专业,手术死亡率大大降低。他在此过程中也逐渐确立了对肝脏和消化道肿瘤的研究方向。

五年后,蔡建强赴日本,作为访问学者在以医学和药学立足的熊本大学医学部学习一年,与平冈武久教授等几位日本著名外科专家交流、共事。

“日本是胃癌与肝癌高发国家,患者比较多,手术技术也比较成熟,在亚洲治疗消化道和肝脏肿瘤方面比较领先。”

当时,国内腹腔镜手术刚刚起步,日本则已开展了一段时间。蔡建强珍惜每一个近距离观看手术的机会,一年时间完整观摩多台手术。9个月后,他破例以访问学者身份参与并主刀手术。

访学归来,他立刻带领团队开展系统性肝切除研究等工作。随后便在年提出了“应用解剖分离方法进行肝段联合切除治疗肝脏肿瘤”,并通过卫生部成果鉴定。他们对年9月至年12月收治的53例肝脏肿瘤患者采用解剖分离方法进行肝段联合切除,术后无1例发生严重并发症或死亡,还把原来40%左右的并发症发生率降到7.54%,医院采用。

分层解剖和去浆膜外组织行消化道吻合方式,大大减少了胃肠手术术后发生吻合口漏的情况,从而建立起针对消化道肿瘤手术的安全体系。

以往,全胃切除是死亡率很高的手术,截至年科室功能细化前,蔡建强团队所做的全胃切除手术有例左右,无1例死亡,结直肠手术同样如此。

“医生固然不是仙佛,但他必须得有仙佛之心,这也是对医生的要求和最高评价”,蔡建强说。

删繁就简,领异标新

规范化、微创化、个体化是MDT(消化道肿瘤多学科会诊)的治疗要求。蔡建强认为,规范就是“多学科长时间、高层次积累的经验”,并无太多创新可言,“微创”反而是创新的高频词。当下,腹腔镜、介入、消融等微创手术在肝癌治疗中所占比例越来越高。“过去什么都是开刀手术,现在有些病例用微创技术完全可以达到开刀手术效果,而且损伤小得多。”蔡建强说。

他有些担忧业内外对“微创”的刻板印象,它不单只是微创技术,也有很严格的适应证,只适合一部分患者。只有从疾病诊疗开始到结束,所有治疗手段都达到最优,以最小损伤换取最佳疗效,才是微创。

另外,个体化是以患者为中心。强调因人施治,术前要仔细评估患者情况,包括合并症,比如糖尿病、高血压、肺炎、肾病等,需要充分考虑各种疾病与手术之间的相互影响,想尽办法把患者稳定在提高其免疫机能的承受范围内,达到MDT团队期待的治疗效果。

年,在多学科合作治疗基础上,蔡建强作为发起人之一,医院消化道肿瘤MDT。为了让更多患者得到治疗机会,MDT医院申请增设了结直肠癌肝转移专病门诊。经过13年的发展,团队打破了复杂消化道肿瘤患者的科室界限,将不同科室患者信息整合为一体,上传到MDT系统中,一目了然,审慎高效。

13年间,MDT逐渐形成数十位多学科骨干协同作战的医疗团队,积累了越来越多的宝贵临床经验,年轻医生在实战中快速成长,团队现已拥有15个国家级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称号、20余个副主任委员称号。

“当年支持我们的前辈们,现在都已年过九旬,有的已经不在。我们这些当时还年轻的教授、副教授,科室主任、副主任,在十几年间迅速成长起来,所在的MDT专家团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但理念从没改变过。”

每周四,医院病理科、影像科、内科、放疗科和外科医生都有一次会诊,介入、内镜学科医生也时有参加。通过讨论为患者确定最为适合的治疗方案。“怎么做才能让患者得到最佳治疗效果,同时损伤最低、刺激最小?”“如何在最好的机体免疫机能下进行治疗?”“这一结论来自哪里?”“国际最新文献显示,这样的治疗会大大提高患者生存期。”“样本量是多少?病情是否和讨论中的患者一样?是否要考虑个体差异和肿瘤生物学行为?”类似对话,几乎每次讨论都会发生。

医生之本,德术并举

“蔡主任,在这里我斗胆请您允许我叫您一声‘爸爸’,是您用精湛的医术、慈爱的仁心挽救了我,挽救了我的家庭,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是一位名叫小佳的女孩儿写给蔡建强的信。

在10年前,12医院诊断为肝癌,父母带着她辗转省内多地求医,结果却令人失望。

但是,小佳的父母并没有放弃,最终来到医院腹部外科门诊。蔡建强清晰地记得小姑娘第一次来门诊的情景,“她当时很憔悴,脸色蜡黄,是典型的黄疸表现,一看就知道病情不轻。”

果不其然,小佳被诊断为巨大肝脏腺瘤,瘤体有15厘米左右大小,位于左肝,几乎占据了整个肝叶。过大的肿瘤压迫了她肝内的胆道,从而引起了严重的黄疸。

蔡建强见此情况立即安排小佳住院,进行保肝、营养等对症治疗,维持机体稳定,再决定是否进行手术,切除病灶和病灶周围2厘米的正常肝组织。

手术切除对患者的肝功能会造成巨大的损害,许多肿瘤巨大的患者,尤其是儿童,很有可能会因为术后肝功能衰竭而生命垂危,因此准确的术前评估对于肝癌的治疗至关重要。为此,蔡建强的团队不仅为小佳预约了腹部CT、核磁检查,还认真地为其准备了肝储备功能检查。

在一沓沓检查化验资料前,蔡建强表情凝重,不敢有丝毫疏忽。多年的外科经历让他深知,这场手术充满了风险和挑战,切除贴近重要血管的肿瘤,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致命的出血。

最终,蔡建强还是决定为小佳进行手术切除,因为这是她获救的最后机会。

入院第4天,小佳在全麻下接受了左肝不规则切除术。肝脏不规则切除术是一种肝脏肿瘤的切除方式,采用解剖性分离的方式,切除肿瘤病灶及病灶周围2厘米的正常组织,从而最大限度地保护肝脏。肝脏不规则切除术需要术者非常熟悉肝脏的解剖,对肿瘤病灶有着精确的评估,唯有如此才能顺利地切除,并将患者术中出血量降为平常的1/10。

手术从早上8点开始,下午3点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蔡建强嘱咐医护人员,要把小佳背后的腹带打平整,然后把她身上的消毒液擦干净。

成功的背后,蔡建强的团队经历了重重困难——首先,儿童的身体较小,肿瘤病灶却显得硕大,这大大增加了手术难度。每个动作、每次暴露病灶都需要更加精准和小心。

其次,手术的最大难点是肿瘤贴近身体重要的血管,这让切除变得如履薄冰。

手术完毕,术后的恢复成了最后的挑战。肝癌术后一般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肝功能异常,小佳也不例外。蔡建强亲自在病床旁对小佳父母进行了耐心的讲解和劝慰,并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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